祭尹翁——父爱如山
作者:胡敏
您与星星,月亮同辉
呈上两条洁白的哈达__长江,黄河
从此,你的笑声
不在有魔难,到达一个极乐
的国度
曾经让晚辈触摸到的天空
这个世界如此宽阔
让晚辈登高临景
在您宽厚的肩头得到了强有力的支持
多少年,熟悉的喘息加重
因为沙滩需要绿洲
因为贫瘠,唤出庄稼的鲜果
因为从不放弃一粒泥土的
遗落,晚辈就拼命地奔跑
前面就是朝阳升起的晨曦
就有百灵鸟歌唱的春天
就有山溪水,弹奏的呢喃
您是万里长空
让晚辈展翅翱翔
您是巍峨大山
晚辈无时不在感恩着
您的父爱如山
像高悬的瀑布
挂在云端
一幕永恒的蔚伟奇观
作者简介:胡敏,江苏省徐州人,徐州市作家协会会员。曾经在《当代作家》《徐州日报》《徐州晨报》《彭城晚报》《大风》(枣庄抱犊》《大运河文化研究》《邳州日报》、北京头条、文化佳园等报刊杂志、网站上发表过作品。
【附】尹玉峰系列散文《爸爸走了》
秋词
尹玉峰
2021年3月18日上午11时02分,我的爸爸走了,走了,走了,永远地走了……
爸爸找我的妈妈去了。在爸爸50岁那年,妈妈离开了我们,爸爸拒绝续弦,把全部的热情都倾注给了工作,全部的父母大爱都倾注给了我们。一晃,46年过去了。
爸爸和妈妈是一对从未红过脸的夫妻,两心相系,苦难同当。妈妈走后不久,爸爸常常唱一首感伤的歌,甚至掉下眼泪。我问爸爸这是一首什么歌,爸爸告诉我是《秋词》
桂花飘又来到小小的园里
苦的心肠 死的灵魂也有沉睡意
谁的青春谁不怜惜苦恼又谁替
往日的欢乐甜蜜的笑语就永远没有归期
菊花黄又卷起深深的红袖
以往美梦 今朝凄凉愁也不胜愁
自己做错怨不得人自做自己受
兴奋的歌声热情的泪流再不来我的心头
你知道那悠悠秋风又是一年过
得过且过 对酒当歌愁来时再说
自己青春 自己怜惜别人也不得说
过去的荒废将来的残落现在可宝贵的多
若干年后,我知道了陈璧君创作《秋词》的原委。但是爸爸不见得知道,爸爸当时这样告诉我,这首歌是表现失恋、离散、怀念故人的情感,特别悲……现在,儿正在播放这首歌,爸爸,您听到了吗?
在那都市里的土山岗,我的爸爸总是眺望远方,不知望穿了多少秋水,伊人是否还在水的一方,隔着一川烟雨的朦胧——听您吟唱?就这样,一个男人忠贞不渝的爱情,独自燃烧了将近半个世纪。
儿知道您唱《秋词》是想念我的妈妈了,尤其唱到:“谁的青春谁不怜惜苦恼又谁替?往日的欢乐甜蜜的笑语就永远没有归期”……这两句时,您就开始流泪,那是特别地想念啊!但又不能跟随而去,身边还有4个孩子需要呵护。
现在看来,父亲两个字有多么重,压弯了腰,可以挺起胸,碾碎的心,可以聚成核当量巨能。直到46年后,把您的心血全部耗干。这次您将一去不回头,找我的妈妈去了。
临走的时刻,儿用一寸长的美容小剪子,给爸爸剪头发、修胡须,爸爸的脸上还没有长出明显的老年斑,青丝还没有白透……岁月的风霜并没有完全摧毁爸爸的容颜。这、应该是爸爸有意保留着一付较好的面孔,找我的妈妈去了!
儿的眼泪一滴一滴、静默地落到爸爸的脸上,儿用棉团沾着眼泪,一寸一寸地给爸爸洁面。爸爸干干净净地来,干干净净地走,或是感天动地了——走之前冷风呼号,走之后天落细雨……
足音
尹玉峰
爸爸走的第6天。我梦见爸爸的牛皮鞋,它突兀闯进我的眼帘,定格了。醒时疑惑,除了那双牛皮鞋,并没有梦见爸爸的身影。我多么想在梦里见到爸爸,但是,梦不见。
理顺整夜的梦境,似乎只剩下那双鞋子;思索了很长时间,也没有在梦境里找寻到爸爸的身影。惆怅中,这双牛皮鞋踏踏踏的走路声音,渐渐唤醒了我遙远的儿时记忆。
那时每到晚上7点多钟,我们哥们四个就与妈妈围坐在一起,听到牛皮鞋坚定有力、频律极快的踏踏踏的走路声音,越来越近的时候,妈妈呼出一口气,兴奋道:“爸爸回来了!
于是,我们就喜悦地尖叫起来!爸爸推开门的第一句话就是:小点声,别吵了邻居"。看到我们没有立刻静下来,爸爸就对妈妈用商量的口气说:他妈,让他们小声一点,邻居有的休息了,不能讨人嫌。
爸爸静悄悄地从人造革拎兜里,拿出水果,招呼我们取清洗用具。每个水果几乎都烂掉了一半,但是便宜,便宜到一毛钱可以买一兜子。
爸爸顺手从衣兜里拿出多用刀,仔细削净水果烂的部位,然后放进水里,让我们洗净擦干吃。
当时,爸爸服从组织分配,支援郊区工业建设,到离家60华里的郊区工厂上班,成为了通勤职工。早晨5时30分离家,晚上7点多钟到家。
从北市场到沈阳站约8里路,一毛来钱的公交费用。但是,爸爸舍不得化销这一毛来钱,从来就没有坐公交车。哪怕是风霜雨雪天,路不好走,他也不坐车。省下来的钱,让我们每天都能吃上水果。
爸爸当时的月工资是56元,我们全家6口人,就靠这56元度日。一天早晨,我从梦中醒来,听到爸爸妈妈对话。爸爸说:他妈,咱们商量点儿事?我不想坐办公室了,我想到车间,做车间工人每个月加上保健费能开6、70元,咱们的生活也能得到改善……”
妈妈流泪了,说道:他爸,我坚决不同意,你从小就没干过重活,那些重活你是干不了的,把身体累坏了,咱们就什么都没有了”。说着,妈妈就把牛皮鞋递给爸爸叮嘱道:“千万別下车间,你有文化,我们全家就你一个人有文化,做有文化的工作适合你,生活苦点,也够过,咱们的日子比上不足,比下有余,还得知足”。
爸爸穿好皮鞋起身要走,妈妈拉住爸爸,说:“他爸,这可不是小事儿,你上班前得给我做个保证,表个态”!
爸爸看到妈妈不依不饶,非得让他表态,寻思一下说:好吧,我不下车间做重体力劳动了……也是,全家人太太平平、消消停停的维持吃饱肚子;等这4个大秃小子长大了,有文化了,翅膀硬了,日子自然就会好过了!他妈,把孩子照顾好,我上班了!”
爸爸听从了妈妈的意见,每天穿着牛皮鞋,古铜色长裤(裤线永远不倒,睡前,他把裤子叠好,放到枕头底下),白衬衣从来都是系在腰带里,健步如飞地行走在从北市场到沈阳站,从通勤的目的地下车后到工厂,步行往返里程约20里路。一走,走了10年。老年时,身体依然健康的爸爸总结道:得益于十年间通勤上下班的疾步走路。
按说,爸爸走路,穿软口布鞋岂不是更好。但是,13岁被沈阳的亲属上辈从农村接到了沈阳,在一个五金店学徒,接受的是商业文化熏陶,谈吐和气,童叟无欺,店里店外不占便宜,尤其要十分注重仪表,穿着必须得体整洁。老板感觉读过三年私塾的“汝子可教”,又从记帐,培养成会计。
会计工作成为了爸爸一生的职业,临终前,手指还做着拨打算盘珠动作。上世纪70年代末,爸爸一边早起给我们烧火做饭,一边认真研习马克思的《政治经济学》,晋级会计职称考试考了地区第一名。后来从工厂调到工业局机关讲课授业,在沈阳市培养了许多会计师,这是后话。
爸爸的星期天
尹玉峰
儿时,我们盼星期天,就像盼过年一样。当然,过年的期盼,更加震撼人心并带有仪式感。不仅仅是烟花爆竹的欢欣,最重要的是舌尖上的满足。
一年有52个星期天,每一个星期天,用爸爸的口吻说,是改馋日、休闲日,52个改馋日、休闲日积满了,就过大年了,一年到头好好休息一下,好好改个馋!要说馋,我儿时的记忆里,就是一个字:馋。
爸爸的星期天,显得格外高兴。平时跑通勤的爸爸早晚不见日头,只有星期天能和家人完整地快乐厮守一整天。
爸爸让我妈把白面对水和上,然后亲手放了些盐、白糖、鸡蛋、白矾之类的东西。一遍一遍地揉了起来。直到面团揉得光滑圆润,爸爸一笑,道:“差不多了”!然后放在炕头上,用棉被捂起来。
过不久,盆子里的面团增大到原来的两倍。爸爸笑着用手戳上一个洞口,洞口完整地保留在那里,接着爸爸撕开面团,呈现出蜂窝状。爸爸对站在一旁的妈妈兴奋道:“他妈,帮个忙”!
妈妈会心一笑,把发酵好的面团取出分成若干小份,擀成手指厚的面饼。爸爸用刀在面饼中间均匀地割成两道小口,热锅热油的,把筷子伸进去,筷子周围立刻起了油泡。爸爸把面饼往里一放,两面翻动,炸得金黄鼓胀,香气四溢……这就是炸炉壁子,爸爸习惯地说成是炸果子。
爸爸的星期天,除了炸果子,更多的是包饺子,烙馅饼,还有油煎黄花鱼、炖肉。当时猪肉凭票供应,每人每月半斤,我们家6口人,一共3斤肉,每月有意结余一点儿,其本是均分在四个星期天吃掉,平时是吃不着肉的。如果遇有我们哥四个谁过生日了,或者头疼脑热、身体不舒服了,就用结余的肉票,买上一点儿,单独做顿小灶。
爸爸的星期天,包饺子,能包出情怀来。他多次强调,爷爷那辈闯关东(从山东闯东北),一路上对饺子有着极其特殊的情感。后来,我写了一首歌行体,读给晚年的爸爸听,爸爸很认同。
祖父闯关东,靴履代车轮。
路遥雨雪漫,足迹涉渐深。
风餐露宿苦,饺子煮温馨。
垒灶一锅水,沸腾人间情。
生活擀面杖,滚动面圆心。
酸甜苦辣馅,捏褶鼓包容。
添薪煮三煮,欢咬见熟功。
把盏老壶酒,亲人唱和风。
白山黑水近,漫山遍野新。
饺子伴酒有,错落松火明。
人参貂皮草,物产遍森林。
石油钢水淌,装备大重工。
而今关东冷,后生奔北京。
披衣望晓月,亲人两离分。
故里正飘雪,他乡结薄冰。
人间冷与暖,四季亦分明。
春来夏往后,秋冬又复春。
入伏吃饺子,赶压煮人生。
所以,爸爸做饺子是非常讲究的:用猪肉沫,虾仁、鸡肉粒,韭菜,盐,花椒,熟油等食材调馅,饺皮硬香爽滑,肉馅鲜嫩,韭香开胃。
爸爸的星期天,望着我们把肚子撑成蝈蝈状,笑道:改馋了吧?接着,吩咐我们把水喝好,招呼我妈,道:“他妈,准备好了吗?咱们先去北陵公园玩上一天,晚上回来后,到人民电影院看场电影!
北陵公园是沈阳市最大的公园,是大清王朝的第二位皇帝皇太极和他的皇后孝端文皇后的陵寝,公园里面有着参天的古松和碧波荡漾的湖水,每一座建筑都建造的十分威严,具有皇家气息。
从北市场到北陵公园大约有12华里,我儿时身体软弱,一走路,腿就疼。结果,爸爸妈妈和三个哥哥,轮流背着我,一路上有说有笑,非常开心。到了北陵公园,妈妈挖野菜,爸爸给我们讲老罕王努尔哈赤的传奇故事……
(未完待续)
【作者简介】尹玉峰。中民文化产业集团副总经理、慈善中国书画院、中国书画艺术研究院两院副院长、都市头条编辑委员会主任。
2021年3月18日上午11时02分,我96岁的老爸走了,走了,走了,永远地走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