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记:
雨灾后才晴好了一日,第二天夜晚,又下起大雨来,几阵雷鸣之后,还密集地洒下了冰雹子。一时闹腾得慌乱不已。
我们粤北一隅,单从冰雹灾害来说,可以称之为是一块宝地,极少受到天宫投冰骰子的骚扰的。前夜的雪丸子,打开了我沉封的幼稚年代一段记忆。
也是暮春时节,也是在一个夜间,累极了的娘亲排着我躺在床上,很快就睡着了。蓦然,雷鸣电闪,大雨下了起来,越下越大,哗哗的雨声逐渐过渡到邦邦的音响。平房单薄的屋顶面,有瓦片破碎的声音,还有从对面房顶弹跳进窗户来一些硬东西。父亲点着油灯,出房门看。再进来,一手油灯,一手捧着几颗冰丸子,晶莹剔透,但棱角不分明。他说:“天井捡的,下冰雹了。”
娘亲起来了,我也起来了,我第一次听说天会下冰雹,第一次看见冰雹,虽然灯光暗淡,可它的大小和型色,都深深印在了心里。
第二天一早,雨霁。跟娘亲一起起床,什么也没理,她带着我急匆匆地就赶到村子后面不太远的自留地。没见到冰雹颗粒,只看到那块原本葱茏的菜地上,猪乸菜、包菜、甘蓝、豆秧瓜苗等等,都被打的稀巴烂,弥眸一片狼藉。
母亲呆住了,站在田埂上呆呆地看,久久没有移动。
那是十口一大家过日子的必需呀,是她起早贪黑流汗淋雨累死累活的生产所系!天宫筛一夜骰子,就毁灭了她的希望,哪怕是时日不太长!
伍子胥一夜白了头,精神打击,对人生的摧残是巨大的。在我的记忆中,好像就从那阵开始,年轻的母亲,以看得见的速度不断地褪色老去……
2024.04.29午
调寄·风入松(龙体 俞国宝体)
【词林正韵】
冰雹打碎沉封
连振华
放晴一日又凋颜,
入暮雨声喧。
追随闪电冰丸下,
似琼玉、洒向人间。
路道涓流珠跳,
人车行困停难。
梦回故土见童年,
同是晚春天。
倾盆浇醒娘亲寐,
菜园看、满目戕残。
多少朝昏勤苦,
化为无奈潸潸。
2024.04.28深夜.
猪乸莱